顾城因这句诗熄灭了自己,为何世人却当成火炬

顾城,中国朦胧诗派重要代表,
被称为当代 “唯灵浪漫主义”诗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思辨、唯美、悦动的诗句!

顾城,喜欢戴帽子的童真诗人。曾经,多想用他的句子祭献青春,祭献那段荆棘丛生的上坡路。

一个人,总会遭遇暗无天日的困顿和茫然四顾的惆怅,努力张望是第一个自救动作,哪怕周遭混沌。

但是此刻,蓦然回首,却不得不承认真相的残酷。对于顾城来说,这句诗丧失了疗效,甚至适得其反。

新西兰激流岛上,妻子谢烨被他“打”后身亡,他则自缢于一棵大树底下。

有人说,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我觉得身心俱焚并不少见,少见的是一个人思想金光闪闪,却少有生活能力。

身和心,无论哪一样跑快了,都是一场灾难啊!

最令我惊讶的是顾城的画。

一味的孤形线条,而且少有色彩。无论动物、植物还是人物。

我非女巫,不懂法术,不会察言观色,但心间隐隐滚动一串水涡。

什么地方黑暗笼罩,水流漩涡?什么地方随手滑动便弧线层叠?

母亲的子宫里呀,羊水充盈,人之初!

还有,他喜欢戴没有顶的帽子,像不像婴儿出生时的通道?

或许冥冥之中,顾城用笔、用不经意的喜好挽留他魂牵梦绕的世界。

每个人都是细节的奴隶,无论你怎么挣扎和策反,都逃不脱细节的枷锁。细节会造就你,也会断送你!

站在这个角度反观顾城薄弱的生活能力,简单任性的思维方式,纯粹自然的诗歌流露,便不难理解他的人生体系。

就像《我是一名任性的孩子》:

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顾城的世界里,眼睛不会流泪,梦如浆果,汁液四溢。

那是,伊甸园里的婴孩时期。

就像《门前》: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一个千方百计阻止自己长大的婴孩,跌跌撞撞地闯入成人的世界,可心心念念的情人跑了,自己全盘依赖的妻子要求离开了,那种感觉多么崩溃。

隐隐约约觉得,顾城至都死没有能力奔向光明,初生那一刻的惊喜乍然怒放,然后永远定格。

他的世界太纯粹了,纯粹到除了泉涌般的诗歌,纤尘不染。

唯美的诗歌就像新娘的面纱,让人如痴如梦,可生活终归要撩开梦幻,淋俗世的雨吹尘嚣的风,终归一脸烟火地悲欢离合。

有人说,死亡是一种哲学。

由此,一些艺术家选择消灭自己,无非看透和看不透。看透,了无生趣;看不透,心灯燃尽。

但我觉得顾城两者皆不归属。一个婴孩营造的世界,是无法用理性来辨析的。

顾城应付不来成人的世界,只是返回上一步的操作,实在过于惨烈。

因为搭上了谢烨。

谢烨的悲剧在于她信徒般的痴迷,进而深深沦陷。

保姆一样照顾顾城的起居,秘书一样誊写顾城的手稿,甚至,将幼小的儿子送人寄养,找来另外一个女人陪伴顾城。

她用自己的全部心血为顾城营造了一个伊甸园的壳。结果,却成为殉道者。

更多层面,她殉给了自己辛辛苦苦垒砌的付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有没有一股傻傻的酸楚感?

付出靠心甘情愿,觉醒靠鲜血淋漓,走在得失的平衡木上,重心真的在于自己。

顾城用一双初放的目光,惊喜地打量世界。自然、爱、忧伤、生活,处处透着素洁的童真。

他打量谢烨的第一眼,也是发光的。两人相遇在火车上,顾城说,整个车厢都闪着金光。

谢烨是红尘间的女孩,水灵,聪慧,能干,包容,甚至有些母爱泛滥。

只不过,顾城无法迈进红尘的门槛,只能停留门前,然后把谢烨拉走。

在他拉走谢烨,惊喜地瞥向人世间的一刻,用发光的语言留下了诗歌。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我想起了最欣赏的句子:明心见性。

其实真正的光明不止由外向内的照耀,还有由内向外的信仰,心明眼才亮,才不畏黑夜漫漫。

这,才是顾城诗歌带来的附加值。

他在《我们去寻找一盏灯》中吟唱: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

好在我们终于了然,有一种光,需要俯视内心,需要跋涉长长的迷途,才察觉出亮度。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9年16期     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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