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一个美学灵魂的出走

三毛在我心中,有一脸灿烂的笑容、一头漂亮的长发、一身轻灵的气质。三毛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她的文学作品更是深深影响着一代人。但她走得匆匆,纵然我们有诸多不舍,也只能怀着来不及告别的遗憾偶然怀念。

我印象最深的是三毛年少时的一张照片:整齐的短发、一袭白裙、笑容灿烂、双眼灵动又清澈。想必那时,她对未来充满期待。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对她影响极大。三毛在西班牙读书,父母谆谆教导:“要与人为善,不与人争执。”于是,三毛和同宿舍的人相处甚欢。打扫卫生、帮室友叠被子……三毛一直以最友好的态度帮助别人。谁知没多久,宿舍所有的事情全归三毛包揽,谁都可以支使她,甚至随意用她的私人物品,这让三毛第一次怀疑父母的教导。一天,几个室友坐在三毛的床上,吵闹喝酒,把宿舍弄得乌烟瘴气。被校长知道后,她们毫不犹豫地把一切责任推给了三毛。这件事之后,她不再沉默、忍让,甚至适时作出反击。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大家甚至对她刮目相看。

多年之后,三毛依旧对这件事津津乐道。她对朋友说:“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人可以善良,但并不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一味地善良,而让自己受到伤害,那是一种变相的懦弱。”我喜欢这段话,做人应该善良,但不应该因为善良而背负不必要的苦恼。

三毛有一张照片是她母亲最喜爱的。照片上的三毛,长发依旧,笑容明媚,仿佛能穿透岁月的风尘。有人说,看照片,看表情,能知道一个人生活是否过得好。我想,有一段时期,三毛是过得丰盈的,无论是写作还是情感方面。正如她后来在《亲爱的三毛》中写道:“成长是一种蜕变,失去了旧的,必然因为又来了新的,这就是公平。”新和旧不过是一种过渡,每个人都曾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想热爱和拥抱生活,有着一腔热忱,同时也做好迎接生活考验的准备。

《亲爱的三毛》一书集结了当年三毛在媒体上开设的专栏文章。这个专栏里,三毛和读者朋友近距离接触,倾诉人生。她跟读者进行着深层次交流,像大姐姐、好朋友,更像大家的知己,她用最温暖的语言开导、劝解、鼓励着每个遇到困难或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不断带给人希望和温暖的三毛,有一天会自缢身亡。

三毛说:“我愿在这步入夕阳残生的阶段里,将自己再度化为一座小桥,跨越在浅浅的溪流上,但愿亲爱的你,接住我的真诚和拥抱。”她真诚的话语,如春风拂面,使人温暖,如今读来依旧让人心潮涌动。这本书的前言写道:“她曾走遍千山万水,她的爱情、她的流浪、她的忧郁、她的温暖和眼泪,都是传奇。”第一次看到这段文字,我的眼眶湿润了,也许三毛品尝过人间冷暖,拥有过最幸福的爱情,带着一颗饱满的心去流浪,回来时伤痕累累,直到心冷如冰。

无论岁月多么漫长,回想起来,三毛依旧是那个眼眸清澈、笑容温暖、文采斐然的大女孩儿。三毛的离开,是一个美学灵魂的出走,她留下的温暖会一直绵延。

来源:《语言文字报》2019-05-29     何小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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