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之外的爱因斯坦

14岁的爱因斯坦,2年后,他撰写了有生以来第一篇理论物理论文《磁场里以太的状态的研究》

1949 年,爱因斯坦70 岁生日当天,300 多位科学家在普林斯顿为他祝寿。这也是一次总结爱因斯坦对现代物理学贡献的仪式性研讨会。会议气氛热烈,成为爱因斯坦晚年生活的温暖记忆。爱因斯坦从听众席中缓缓穿过,全场鸦雀无声,注视着这个老人慢慢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整个大厅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爱因斯坦是20 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曾说:“对于20 世纪知识的巨大增长,没有人的贡献比他更多,但在对知识力量的拥有上,没有人比他更谨慎,他比别人更确信,缺乏智慧的力量是致命的。”正是这样,爱因斯坦被誉为人类的良心,是不折不扣的人文科学家、思想家。

而这位科学幸运儿的社会生活与私人生活中,也遭遇过种种不幸,甚至比一般人遭遇的不幸还要深重。社会生活中的不幸,激发了他的政治理想;在并不完美的情感生活中,他借助某种超然,尽可能享受亲情、友情、爱情的慰藉,直到完成他那卓越而复杂的一生。

相信人类是能够废除战争的

在苏黎世读大学期间,爱因斯坦遇到了青年时期的政治导师古斯塔夫· 迈尔。迈尔是伦理文化学会瑞士分会的创建人,常在家里举行非正式聚会,爱因斯坦常常会参加。当时,奥地利社会民主党领导人的儿子弗里德里希· 阿德勒也在苏黎世学习,他未能说服爱因斯坦加入社会民主党,因为爱因斯坦不愿意在组织机构的会议上浪费时间。但爱因斯坦后来仍然称赞迈尔是他见到过的“最纯洁、最热忱的理想主义者”。天生的良知、个人际遇感悟、优良人士的影响以及科学家的理性精神,种种因素,有幸把爱因斯坦塑造成为一个关心社会正义、同情受压迫者的卓越人物。

早在少年时期,由于天生的好奇心导致的独立思考习惯,以及阅读自然科学著作,爱因斯坦产生了对宗教的怀疑和对一切宗教仪式的厌恶,并由此延伸至对一般流俗、一切教条主义和权威的独立见解。爱因斯坦一生厌烦任何机构、任何名目、任何种类的约束。他认为,自由和个人主义是创造性和想象力的前提,是必要条件。他说:“国家最重要的使命是保护个人,并使之可能发展成为有创造才能的人。”“自由是一切真正的价值得以发展的必要基础。”

在阿劳中学时,爱因斯坦寄宿在历史和希腊语老师约斯特· 温特勒家里,深受这位老师影响,爱因斯坦终其一生反感军国主义和一般意义上的民族主义,对战争深恶痛绝,呼吁和平主义,赞赏国际主义,拥护民主社会主义,提倡世界联邦制。

1932 年,在国际联盟的国际知识界合作协会的邀请中,爱因斯坦写信给和平主义偶像弗洛伊德,把他思考多年的政治理念和盘托出。他认为,消除战争的法宝是,各国拿出部分主权,交给一个“超国家的组织”。在爱因斯坦的设想中,这个组织有能力和权威强制化解国际争端,以此避免主权国家混战的战争灾害。

爱因斯坦与犹太复国主义事业联系极为紧密,却又反思阿拉伯人的流离失所与犹太人“回到”以色列有关,图为1921年4月,爱因斯坦在纽约迎接犹太复国主义领导人哈伊姆·魏茨曼(右二)

1933 年,随着希特勒的兴起,欧洲的其他独裁者也顺着这股逆流登上统治地位,如西班牙的佛朗哥和葡萄牙的萨拉查都是在这时开始掌权。

在普林斯顿,爱因斯坦为世界各地传来的坏消息忧虑得坐立不安。他对美国国内政治的批评少了,但是继续表达他关于战争与和平的立场,倡导美国参战保卫欧洲和人类文明。他声称,为达成国际合作,单个国家牺牲部分国家主权是完全值得的,人们应该从国际角度思考问题。他还说,为了避免人类同归于尽,必须杜绝侵略行为。他坚持认为通过世界范围的教育运动,增强国与国之间的相互理解,并尊重各国不同的文化和需求,人类是能够废除战争的。

晚年的爱因斯坦,孜孜以求的两件大事,一是希望发现一种支配自然力的同一场论,二是希望在全世界看到一个世界联邦组织,以消弭战争,为人类谋求福祉。

独立冷静的政治立场

“爱因斯坦既非赤色分子,亦非受人操纵的傀儡。”这是弗雷德· 杰罗姆得出的最后结论,他曾经分析过爱因斯坦政治观点,对美国联邦调查局搜集的大量爱因斯坦档案做过详细研究。

1931 年8 月,德国社会主义领导人库尔图· 希勒发表一封公开信,写了一个大标题:“请往前走一步,爱因斯坦!”当时,不少左翼激进分子试图以各种方式促使爱因斯坦把他的和平主义推进到激进政治状态,身在左翼激进分子阵营的希勒,希望爱因斯坦越过和平主义,到达社会主义革命目标。

爱因斯坦不仅不“往前走一步”,反倒认为这封公开信是“愚蠢”的。他说:“我并不相信那些通过革命活动获得权力的人会按照我的理想行事。”托马斯· 巴基曾与爱因斯坦长时间讨论政治问题。他说:“爱因斯坦是一个人道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和民主主义者。”但是,爱因斯坦也是“一个彻底的反极权主义者,不论是苏联、德国还是南美。他主张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结合起来,他痛恨一切独裁统治,无论是左派的还是右派的。”

1949年,爱因斯坦70岁生日当天,300多位科学家在普林斯顿为他祝寿,图为部分科学家与其合影

爱因斯坦反对美国的过度消费和贫富差距,他欣赏过苏联在消除阶级区分和经济层级方面的作为,因为这符合爱因斯坦的政治理想,他认为“阶级区分有悖正义”,而“简朴生活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对每个人都是有益的”。但1932 年的世界反战大会期间,爱因斯坦明显地表现出他对共产主义的怀疑。他拒绝参加这次会议,拒绝支持其宣言,拒绝在上面签字,理由是“包含了对苏维埃俄国的颂扬”。对于苏联,他觉察到“在顶端出现的是个人斗争,在这一斗争中,出于纯粹自私的动机而行动的、渴望权力的个人运用着最卑劣的手段;在底部似乎存在着对个人和言论自由的彻底压制”。

爱因斯坦与社会哲学家西德尼·胡克长期写信探讨苏联问题,他说他“并非对苏联政府体制的严重缺陷视而不见”,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它也有很多优点,如果采用较为温和的方法,很难说苏联人是否还能幸存下来”。这似乎是在为莫斯科辩护。他对莫斯科一些政治行为的谴责同样鲜明,苏联拒绝军控,则激起爱因斯坦的强烈批判,他也一再拒绝访问莫斯科,对左派朋友的加盟邀请,他也断然拒绝。爱因斯坦保持他的民主社会主义理想,但他同样驳斥苏联人信仰共产主义教条。因此,如果说爱因斯坦是一个“苏联支持者”,显然是欠妥的。

爱因斯坦与美国公民自由协会创始人罗杰· 鲍德温、科学家罗素等人,一起支持俄裔美国新闻记者莱文出版《来自苏联监狱的信》。爱因斯坦亲笔撰文申斥“苏联的骇人政权”。莱文出版斯大林传记,爱因斯坦认为此书“鞭辟入里”地揭发批判了独裁者斯大林的残酷恐怖的暴政,对作者表示赞许。不过,爱因斯坦与莱文逐渐分道扬镳。曾经,莱文是共产主义的同情者,后来越来越激烈地反对斯大林强权,最终,他与他的同道一样,也在反共道路上走向极端。莱文无法容忍爱因斯坦的“中道”立场,无法赞同爱因斯坦从革命副产品的角度来理解苏联的某些压迫。

在美国,参议员麦卡锡无中生有地策划反共运动,爱因斯坦建议那些被麦卡锡瞄上的人拒绝与这些非法听证会合作,他认为这些调查活动有违宪法规定的个人权益。他在1953 年写信给一位教师的信中说:“我觉得用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方法最合适……拒绝作证的同时还应该声明这种拒绝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即让清白的美国公民接受这样的调查是让民主和人权蒙羞的,也是违反美国宪法精神的。”

爱因斯坦反对极端主义。比如,他与犹太复国主义事业联系极为紧密,却又反思阿拉伯人的流离失所与犹太人“回到”以色列有关。他十分顾虑:“无法找到一种方法与阿拉伯人真诚合作,签订公平合约。”他希望参与犹太复国主义的领导者和人们能从“2000 年的苦难”中学到东西。仿佛爱因斯坦在政治上,也坚持着他的“科学精神”。他在历史现实发展的“实验”中,不断修正他心中最初的“理想模型”,就像他基于新的科学实验数据或者事实,修改他的科学假想一样,他不怕随时修正自己的某些政治态度,正如他并不改悔那些已经被他深深认定的基本政治理想,并终身为之行动。

一生复杂的感情生活

“人所能体验的最美和最深刻的东西是充满神秘的感情。这是宗教和艺术、科学中所有深刻追求的基础。我认为,体验不到这一切的人,即使不像一个死人,也像一个盲人。”爱因斯坦说过的这段话,得以窥知感情在他生命里所占据的位置。但爱因斯坦又自认是一个“孤独的过客”,他说“我从未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亲近的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从未失去距离感和保持孤独的需要”。

1912年,爱因斯坦与第一任妻子米列娃合影,米列娃有点跛足,比爱因斯坦大4岁,两人在学术追求和艺术品位上有着相同的志趣,相识相知后从大学三年级确定了恋爱关系

这仿佛就是传记作家沃尔特·艾萨克森看到的“冷漠与热情”在爱因斯坦身上交融呈现的一种“古怪的超然”。沃尔特说爱因斯坦“喜欢在一群人中间演奏音乐,讨论想法,喝浓咖啡,抽刺鼻的雪茄,但他与家人和密友之间却隐隐隔着一堵墙”。一位精神分析先驱说爱因斯坦身上“孤立隔绝与热情友好的交替轮换似乎保持了一种动态的极化”。还有人评价爱因斯坦是“和蔼,善于交际,心系人类,却完全超然与他的环境和其中的人”“不会真正受到伤害,他的生活充满了淡淡的愉快和冷冷的情感。他的温文友善完全是不带感情的,这些东西似乎来自另一个星球”。爱因斯坦有过不少短暂的风流韵事,三段鲜明的爱情,两段结实的婚姻;在所有这些感情生活里,为了他视为最高信条的个人主义和自由,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爱因斯坦的初恋女友叫玛丽· 温特勒,是房东家18 岁的女儿,比他大2 岁。1896 年10 月,爱因斯坦考入苏黎世联邦工学院学习。新生活有不拘一格的自由,爱因斯坦来自天性的专注,以及他和玛丽之间无法继续共振的灵魂,加上现实生活的节奏,都在慢慢撕扯这段关系。几年后,玛丽嫁了人,丈夫是一个表厂的经理。

后来,爱因斯坦反省过他与玛丽那段关系。他说:“她天性温柔贤淑,却因我的轻率无知,而给这个可爱的姑娘招致了痛苦。现在我也该体味一下这种痛苦了,这使我感到了一种特殊的满足。艰苦的思想劳作和对上帝本性的沉思冥想,是引导我走出此生一切忧患的守护天使。她们安抚我,激励我,却又是那样严厉无情。要是我能给这个好孩子一点这样的东西就好了!可是,这是用多么奇特的方式战胜生命的暴风雨啊。”

爱因斯坦的生命里最深刻的恋情,是他与大学同学、第一任妻子米列娃的相爱。米列娃有点跛足,比爱因斯坦大4 岁,于1896 年入读苏黎世工学院,成为该校有史以来招收的第5 名女生。米列娃在智力上的强势和生理上的残缺等因素,让许多男生对她敬而远之,但在人际交往上不设城府的爱因斯坦却能跟她无所顾忌地交流,他们在学术追求和艺术品位上有着相同的志趣,相识相知后从大学三年级确定了恋爱关系。1899 年8 月10日,爱因斯坦在给米列娃的信中写道:“你这个精力充沛的女孩,在你娇小的身体中竟然具有那么强大的生命力。我把赫姆霍兹的书还了,现在正重读赫兹的电力传播理论。如果现在你能陪我待一会,该多好啊……”

米列娃在苏黎世准备毕业补考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回到塞尔维亚老家待产,以当时的伦理标准衡量,未婚先孕是有伤风化的大忌。1902 年1 月,爱因斯坦和米列娃第一个孩子在匈牙利米列娃父母家诞生,取名莉莎。当时爱因斯坦拮据得要命,甚至拿不出钱买车票去看望她们。米列娃在补考中再次失败,这也宣告了她的学术生涯的终结。不幸的是莉莎在一岁多的时候死于猩红热,爱因斯坦和他的女儿从未见过面。米列娃在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磨难在心中留下再也抚不平的伤疤。

父母终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1903年的1月6日,爱因斯坦和米列娃结婚。1904年5月14日,他们的儿子汉斯·阿尔伯特出生。1909年7月底,爱因斯坦的第二个儿子爱德华出生。

但随着爱因斯坦社会地位的上升,米列娃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当爱因斯坦十年前的女朋友玛丽· 温特勒写信祝贺他被任命为苏黎世大学教授时,她火冒三丈,以至于忍不住写信给玛丽的丈夫质问玛丽写这封信的动机,这类事让爱因斯坦颇为尴尬。

与表姐的一段婚外情

艾尔莎比爱因斯坦年长几岁,已离婚,两个女儿。艾尔莎眼睛湛蓝而明亮,性格开朗,与此时爱因斯坦眼中那个不苟言笑的神经质妻子米列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开始被这个活力洋溢的表姐深深吸引,从此与她通信。

此时的米列娃疾病缠身,腿病使她行动困难,常常卧床不起,更不能管理家庭事务,孩子也只好被忽略在一边。为了逃避米列娃的坏情绪和唠叨,爱因斯坦更加藏匿到工作中去。他知道自己对家人和妻子应负的责任,写信给艾尔莎表达自己的矛盾,曾与艾尔莎断绝了9 个月的通讯,直到生日收到艾尔莎的贺卡,婚外情又死灰复燃。

1929年,柏林,爱因斯坦50岁生日时与妻子艾尔莎、继女玛戈特合影

1914 年,爱因斯坦与米列娃分居,工作生活在柏林。1917年爱因斯坦患了肝病,此后整整4 年他都饱受病痛煎熬。危难之际,艾尔莎带给爱因斯坦贴心的照顾,他就住在艾尔莎所在的四层公寓的对面,两人交往非常方便。艾尔莎有着浓郁的“小资”情结,即使在厨房做饭也会有意识地保证动作姿态的连贯优美,一盘普通的菜也要拼凑出色香味俱全的效果。在艾尔莎眼里,爱因斯坦有其不同寻常的价值所在,尽管她对他的学术根本不懂。她知道爱因斯坦从来不会是一个懂得照顾家的男人,在生活方面,她把爱因斯坦看作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声音温柔地劝他吃饭,给他讲街面上流传的有趣见闻,这都让病痛中的爱因斯坦倍感温暖。

在瑞士苏黎世,米列娃过得也并不顺心,她的健康状况在恶化,由于腿部的伤痛,成为医院的常客,所以有时照顾孩子们对她来说有点力不从心。夫妻俩在爱情已死之时,同时遭受着生理上的病痛,分隔两地各自疗伤。

婚姻已无可挽回了。在战争结束前那个夏天,爱因斯坦同米列娃签署了离婚协议。根据协议内容,他必须在瑞士银行为米列娃存下一笔数量可观的钱,而且此后每个季度还应向她提供生活费。此外,如果他未来获得诺贝尔奖,奖金将归米列娃所有。爱因斯坦在1922 年获得上一年的诺贝尔物理奖后,将奖金及时存入米列娃瑞士银行的账户中。1948 年,忍受多年伤痛之后,72 岁的米列娃在瑞士苏黎世去世,人们在她的床垫中找到了8万瑞士法郎。

1919年2月14日情人节,爱因斯坦和米列娃正式离婚不久,便和艾尔莎登记结婚。事实上离婚之前,爱因斯坦就已搬到街对面的艾尔莎的公寓。艾尔莎给他腾出一间房间专供他学习、研究,从此两人携手相伴直到17年后艾尔莎去世。

值得一提的是,在与艾尔莎结婚前,爱因斯坦跟他的继女——艾尔莎的大女儿伊尔莎曾有过一段暧昧关系。爱因斯坦曾在艾尔莎知情的情况下提出想和伊尔莎结婚,不过这段令人尴尬的情感让伊尔莎最后选择了拒绝。

婚后,艾尔莎每天都帮爱因斯坦处理大量的对外沟通事务,她礼貌优雅又立场坚定的交际技能帮了爱因斯坦大忙。艾尔莎在生活上给爱因斯坦的社会活动提供了很多帮助,也始终竭力维持他良好的公众形象,她陪伴丈夫直到1936 年因病去世。总体上来说,这是一次合理的婚姻,是一桩圆满共赢的“合作”。爱因斯坦把美好的回忆给了与他邂逅的这些女人;把丰厚的物质财富和信任给了艾尔莎;对与他共同成长的米列娃,他只留下一个郎心似铁的背影、一份彼此谅解后不尴不尬的友情,以及各自生命中最完整、最重要的一次爱情。

1955年3月,爱因斯坦收到好友物理学家米歇尔·贝索去世的消息,他安慰贝索妻子时说:“我最钦佩贝索的是,他多年来不仅与爱人和平相处,还一直相亲相爱——很惭愧,我两次都没能做到这一点。”很快,到了4月18日,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去世。

1939 年,爱因斯坦出席纽约世界博览会犹太馆开幕式,坐在他腿上的是其继女——艾尔莎的二女儿玛戈特,1919 年,艾尔莎与爱因斯坦结婚时处于离异状态,已经有两个女儿伊尔莎和玛戈特,值得一提的是,在与艾尔莎结婚前,爱因斯坦与伊尔莎有过一段暧昧关系

(参考资料:赵婕、刘乃清《爱因斯坦传》、沃尔特·艾萨克森《爱因斯坦传》,派斯《爱因斯坦的一生》、《爱因斯坦文集》等)

来源:《国家人文历史》   赵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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