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中国最早的经济学著作

中国的一些文化人到现在还说,中国传统文化中没有西方那样的学术:没有西方的经济学,没有西方的政治学,没有西方的哲学。这应该是三大基本学术,中国都没有。

可我则要说,恰恰相反,中国不但有哲学,有经济学,有政治学,而且比西方早,比西方好。

以春秋时代政治家,思想家管仲为代表的《管子》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经济学著作,它比西方第一部经济学著作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早了2400年。

历史上的齐长城不只是军事实力,也是经济实力。

齐国打败鲁国,不只是军事上的优势,更是经济上的优势。齐国经济好,就是因为实施了《管子》经济学。

管子不仅讲礼义廉耻,他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也讲“仓禀实则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要搞好经济,向老百姓提供衣食住行,安居乐业,他们才知礼节,知荣辱。

《管子》一书“轻重”十九篇,另有权修、乘马、治国、禁藏、入国、问等篇目,都是论述经济的,以一个国家为单元,建立了财富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完整的经济学体系。管仲不只是比西方第一个提出“经济”一词的色诺芬早了300多年,更是比西方经济学家之父亚当·斯密早了2400多年。

系统论述《管子》的经济学需要很长的篇幅。但一些篇目能大体体现。《管子》中一些思想散落在全书中之,只有通读全书才能将整个思想贯通起来。也就是说,缺了一篇,全书都是不完整的。然而《管子》也有一些篇目统领全书思想体系。

比如《君臣下》说:“故明主有六务四禁。六务者何也?一曰节用,二曰贤佐,三曰法度,四曰必诛,五曰天时,六曰地宜”。“六务”:财、人、法、刑、天、地。即物、人、法、道。总括了《管子》一书的全部内容。一篇文章,一句话,就总括全书内容和管子的完整思想体系。这也是《管子》完整性的诸多例证之一。

再以《乘马》为例,它是一份经济制度建立的纲领,论述了治理国家在经济方面的一系列原则和具体政策,分为立国、大数、阴阳、爵位、务市事、士农王商、圣人、夫时、地里九节。它不但统领了全书有关经济方面的篇目内容,而且政治、军事、法制、论道的不少篇目内容也涉及在其中。

“立国”:论述营建都市选择地势的原则。“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顺天时,因地利,是《管子》的一贯思想。《度地》篇有基本相同的论述。

“大数”:概述帝业、王业、霸业的为政方针和君道、臣道的重要原则。“无为者帝,为而无以为者王,为而不贵者霸。不自以为所贵,则君道也;贵而不过度,则臣道也”。《形势》、《形势解》、《枢言》以及论道的篇目中,都有“无为”的论述。

土地:“地者,政之本也。朝者,义之理也。市者,货之准也。黄金者,用之量也。诸侯之地、千乘之国者,器之制也。五者其理可知也,为之有道。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可以正政也。地不平均和调,则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则事不可理也”。论述、政治、经济的诸多篇目,都贯穿了这一思想体系。

“爵位”:“朝者,义之理也。是故,爵位正而民不怨;民不怨则不乱,然后义可理。”这是指国家政府的分配原则。《立政》、《五辅》、《君臣》等篇以及论法的许多篇目,都讲到这一内容。

市场:“市者可以知治乱,可以知多寡,而不能为多寡,为之有道。”这是市场的重要性。

货币:“黄金者,用之量也。辨于黄金之理,则知侈俭;知侈俭,则百用节矣。”有市场,就有流通,有流通,就有货币。《侈糜》以及《轻重》诸篇论经济,都全面论述到市场和货币。

“军赋”:“诸侯之地,千乘之国者,器之制也。”国家不能没有军赋,也要计算准确,“地均以实数”。

“邑制”:寓军于政。行政体制也是军事编制,军赋装备也从行政体制中落实。“方六里,为一乘之地也;一乘者,四马也;一马,其甲七,其蔽五;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车两,器制也”。《小匡》、《立政》以及《轻重》篇目中,都讲到军赋和寓军于政。

关税:设市场就要收关税和市场税。“立夏曰月程,秋曰大稽。”税收的内容全书普遍论述。

农业:这是最重要的,要搞好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三岁修封,五岁修界,十岁更制,经正也”。集中力量办大事,一直是中国体制的优势特点。有“度地”一篇详细系统论述水利建设。

徭役:有钱出钱,有力的出力,徭役也是国家税赋的一种形式。“距国门以外,穷四竟之内,丈夫二犁,童五尺一犁,以为三日之功”。《侈糜》、《轻重》诸篇多处论述徭役。

分工:士农工商各有本分,从爵位到徭役的各项都是讲他们各自的本分。“非诚贾不得食于贾,非诚工不得食于工,非诚农不得食于农,非信士不得立于朝”。《立政》、《小匡》都有四民分业的详细论述。

“均地”:这是落实土地均和的实际改革。“均地,分力,使民知时也。”《小匡》中有论述。

“圣人”:“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善分民也。圣人不能分民,则犹百姓也。于己不足,安得名圣!是故,有事则用,无事则归之于民,唯圣人为善托业于民。民之生也,辟则愚,闭则类。上为一,下为二。”《牧民》、《版法》、《轻重》等篇目中都“分民”和“托业于民”的相同观点论述。

《管子》一书,有《牧民》、《幼官》、《权修》、《五辅》、《八观》、《侈糜》、《君臣》、《问》等篇目属于统揽全书的篇目。一篇之中,几乎综合了全书的思想体系和主要内容,并且这些思想内容和体系是一致的,没有矛盾。也就是说,只有贯通全书,才可能写出这些统揽全局的篇目。这些都说明,《管子》绝不是诸多人拼凑起来的作品,而是有一个人统揽全书才能完成完整一体的宏篇巨著。

来源:《意林文汇》2016年20期     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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