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马头琴,诉尽牧人心情

去年夏天,应朋友之邀,我来到了朝思暮想的呼伦贝尔草原。

一下汽车,眺望碧草蓝天,我的心也像草原一样,顿时一下子宽阔起来。突然一个不大的马群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禁不住一阵兴奋,思绪一下子把我带回到童年时的郭尔罗斯和杜尔伯特草原,奔腾的马群和悠扬的马头琴声似乎又一次回响在了我的耳边。

草原黄昏是宁静的。稀疏的蒙古包,一个个远离人群的心灵,面对那么大的草原,哪个能不感到孤独?但对于那些不甘寂寞的蒙古族牧民来说,内心在不断冲破宁静压抑的同时,思绪也在豪放中不停地奔涌流淌。一股又一股按捺不住的激情,就变成了一首又一首有感而发的嘹亮歌声,在宁静中不断迸发,一波又一波地在草原的上空荡漾回响。尽管这孤寂的歌声有时也会显得苍凉,但每一首歌曲都使人感到韵味悠长。

如果说仅凭借歌声,也许还不可能让牧民完全摆脱寂寞阴影的话,那就只有倾听为草原长调歌曲伴奏的马头琴悠扬的琴声,才能让蒙古族牧民真正摆脱孤寂,而有了心旷神怡和飘飘欲仙之感了。

那是因为马头琴声一旦响起,蒙古族人就开始用心灵对马头琴说话,正是在这种相互缠绵的倾诉中,才能使人感触到草原的牛儿壮了,羊儿肥了,马儿也在悠扬的马头琴声中情不自禁地驰骋奔腾起来。有人说豪放和歌舞是蒙古族人的天性,而我却认为这是实实在在的蒙古草原精神之根。

小白马与马头琴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苏和的蒙古族青年捡到了一匹小白马,便将其抱回家中。小白马一天天长大,它浑身雪白,美丽健壮。一年春天,王爷举行赛马大会,并许诺谁能争得冠军就把女儿嫁给谁。在一些朋友的鼓励下,苏和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白马去参加比赛,在万马丛中力压群雄,夺了个满堂彩。谁知那王爷不但没兑现诺言,反而打伤了苏和,抢走了小白马。一天晚上,苏和突然发现自己那匹小白马身中数箭跑了回来。苏和急忙把小白马牵到屋里,但小白马还是因伤势过重,第二天就死去了。苏和悲痛欲绝,几天几夜都茶饭不进。一天夜里,苏和梦见了那匹小白马,轻轻地说:“主人,你若想让我永远不离开你,还能为你解除寂寞的话,那你就用我身上的筋骨做一把琴吧!”苏和醒来,就按照小白马的话,用小马的腿骨为柱,头骨为筒,尾毛为弓弦做成了一把琴,在琴柱顶部按小白马的模样雕刻了一个马头。每当想念小白马时,便拉起琴来。从此,悠扬的马头琴声便传遍了美丽的蒙古族草原。它不但准确地表达出了蒙古人的生活,如:辽阔的草原、呼啸的狂风、悲伤的心情、奔腾的马蹄声、欢乐的牧歌等,也使苏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欣慰。

马头琴的演变

凡是听过或了解马头琴的人都知道,马头琴的音色跟提琴接近,有“细腻如小提琴,醇厚如中提琴,深情如大提琴”之说。当悠扬动听的马头琴声响起时,每一个蒙古族牧民都不约而同,兴奋不已。歌声通过耳鼓,进入大脑,透彻心髓。它是在为我们讲述一个个优美动人的草原传说,它是在倾述着不尽的缠绵和惆怅。而当马头琴声把你带入到另一个心境时,你就会感到那里不但有万马奔腾,也有一个生命急切地奔赴另一个生命的美丽邀约,这其中使人最难忘的就是草原的主人对客人所表现的那种火热的情感。而我就是在这种无法推却的盛情中,在奶茶和美酒中悄然地醉了!

从外观上看,马头琴很像汉族的二胡,它因琴头雕饰马头而得名。《清史稿》载:“胡琴,刳桐为质,二弦,龙首,方柄。槽椭而下锐,冒以革,槽外设木如簪头似扣弦,龙首下为山口,凿空纳弦,绾以两轴,左右各一,以木系马尾八十一茎扎之”。由此可知,马头琴原来也有龙首。《元史》也有记载:“胡琴制如火不思,卷颈,龙首二弦,用弓捩之,弓之弦为马尾。”

根据岩画和一些历史资料中显示,古代蒙古人一开始把酸奶勺子加工之后蒙上牛皮,拉上两根马尾弦,当乐器演奏,称之为“勺形胡琴”。目前很多专家认为这就是马头琴的前身。勺形胡琴当时最长的也是二尺左右,共鸣箱比较小,声音也就小多了。至今蒙古国西部也有人把马头琴叫“勺形胡琴”。当时的琴头不一定是马头,也有人头、骷髅、鳄鱼头、鳖甲或龙头等。此外还有人说,这种琴的琴头有呈猴头或玛特尔头者。玛特尔形似龙,面似猴,象征一种镇压邪魔的神物。据有关学者考证,大约在+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人们才将琴首由龙头或玛特尔头逐渐改为马头,随后称其为“马头琴”。

作为蒙古族的代表乐器,马头琴具有悠久的历史。当草原游牧音乐发展起来时,马头琴也开始走红,得到广泛普及,并且最终取代弹拨乐器的地位,成为蒙古民族最具草原特色的民间乐器。元朝吋随着宫廷生活逐渐富裕,宫廷内有专门的演奏、唱歌、跳舞的人员,马头琴也就慢慢成为主要宫廷音乐。由于流传地区的不同,马头琴的名称、造型、音色和演奏方法也各不相同。在内蒙古西部地区称作“莫林胡兀尔”,而在内蒙古东部的呼伦贝尔盟、哲里木盟、昭乌达盟则叫做“潮尔”。还有“胡兀尔”、“胡琴”、“马尾胡琴”、“弓弦胡琴”等叫法。除内蒙古外,辽宁、吉林、黑龙江、甘肃、新疆等地的蒙古族也有流行马头琴。

骏马是为草原而生的。如果说没有草原便没有骏马的话,那么,马头琴声就是牧人心灵的浪花。在那些惆怅无比、百转千回的旋律中,我们不但可以看到骏马狂奔,风吹草低,还可以触摸蒙古人豁达却又隐含着淡淡忧伤的精神家园。

我爱你,豁达开朗的蒙古族人!更喜欢倾听蒙古长调和为长调伴奏的马头琴声!

来源:神州民俗(通俗版)2018年01期  李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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