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江南春事了——古书画中的春日游赏

游春活动,最早是出自对亲人的纪念,洒扫祭拜,慎终悼远,并早已渗透在中国人的伦理道德深处。隋唐时代,以郊行为代表的游春活动业已成为放松精神、娱乐身心、陶冶情操的重要活动之一,在继承历代的基础上,形成了其独具特色的面貌。尤其是宋代以后,逐步展现出世俗化、商业化的时代特征,表达了古人对生产和生活美好的愿望,以及驱邪求吉、祈福消灾、天人和谐等终极生存意义的追求,为元、明、清乃至今日所继承。

一、最爱湖东行不足——郊行

1200多年前的一天,诗人白居易还是杭州刺史。在游览西湖之后,挥毫留下了“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千古名句。其实,更早时代的展子虔,已经留下了当时人游春的形象片段。

图1 隋 展子虔 游春图 故宫博物馆藏

展子虔《游春图》(图1)以“全景式”的视角,描绘了春日游春之景。远山重重,峦外峰峦,远景青绿的山峰渐渐延伸到近景,由高耸之势渐渐化为和缓的丘陵。水边一条曲折的小径,蜿蜒伸入幽静的山谷。山间云气缭绕,茅舍三二椽,兰若香火绕,嘉木则刚刚复苏。时值春日,游人暂时从喧嚣的都市淡出,到郊外远游。或“骑马踏红尘”,或“徐步行歌去”,或在岸边,慨叹春山初醒。画面中心是寥廓的水域,浮光跃金,春漪鳞动,有小艇前行,游春的仕女亦流连忘返。画家运用细而有力的线条,勾画出物象的轮廓,形态毕现。以青绿的色彩为主调,山峦树石皆空勾无皴,唯以色渲染,细密精致而臻丽。《游春图》长期以来被认为是隋朝画家展子虔的作品,代表了中国山水画的早期样貌。

北宋时,寒食第三日,即清明日,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官员士庶俱出郊省坟,以尽思时之敬。故有“鸦啼雀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的诗句。游人在祭扫之余,同时饮宴寻欢,享受游春的乐趣。《西湖繁盛录》记载,清明节当天,公子王孙、富室骄民,踏青游赏城西,“宴于郊者就名园芳圃,奇花异木之处”,如玉津、聚景、御园等处,寻芳讨胜,极意纵游。即便是妇人亦淡装素衣,提携儿女,酒壶肴垒,游赏到黄昏,才随车而归。

清明时节,西湖苏堤一带,也是一改往日的静谧,各种游艺演出都在这里进行。如走索、骠骑、飞钱、抛钹、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跃圈、斛斗、舞盘、诸色禽虫之戏,纷然丛集。还有外地来的乐伎,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唯求觅钱者,接踵承应。直到月色上柳梢,湖面的歌声,仍此起彼伏。

当然,也有人喜欢独自出行,享受春日“冰解泥融”的境界。马远的《山径春行图》(图2)写的正是春日独行的小景。云淡风轻,傍花随柳,有文士捋着胡须,慨叹春光正好。身后不远处是书童,正在携琴紧随。幽草涧边,溪畔柳树,初吐新芽,引来了一对黄鹂,在枝梢上愉悦吟唱。黄鹂历历啼柳树,声声似愁春晚。画右上角有题诗“触袖野花多自舞,避人幽鸟不成啼”。被认为出自南宋宁宗皇后杨氏之笔。

图2 马远 山径春行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一直到20世纪,丰子恺在《清明》中仍对游春很有感慨。扫墓照理是悲哀的事,但在孩童的眼中,少了几分凄婉的离别,倒是觉得“清明扫墓是一件无上的乐事”。人们借佛游春,更多人是“借墓游春”。在丰子恺看来,“孩子们还有一件乐事,是抢鸡蛋吃。每到一个坟上,除对祖宗的一桌祭品以外,必定还有一只小匾,内设小鱼、小肉、鸡蛋、酒和香烛,是请土地爷爷吃的,叫做拜坟墓土地。孩子们中,谁先向坟墓土地叩头,谁先抢得鸡蛋。我难得抢到,觉得这鸡蛋的确比平常的好吃。”对于久居城镇的人而言,一朝来到乡村田野,感觉异常新鲜,心情特别快适,好似遨游五湖四海,如陶渊明言“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丰子恺笔下的江南春日,草长莺飞,杨柳拂堤,一只蝴蝶风筝,正随着东风,扶摇直上。两名学生,佩戴红领巾,手持风筝线,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女孩举手称赞。如清代诗云:“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构图简洁,线条寥寥,设色雅淡而朴华,意味深远(图3)。

图3 丰子恺 放风筝图 杭州博物馆藏

纸鸢最初是军事活动中传递信息的工具,后来逐步发展成一种游艺活动,深受儿童的喜爱。陆游《村中书事》言:“文辞苦思徒妨睡,官职虚名不疗饥。垂老始知安乐法,纸鸢竹马伴儿嬉。”另一首《欢村童戏溪上》则说:“竹马踉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形象地记录了儿童放风筝的情景。

二、共骇群龙水上游——赛龙舟

宋代的清明节,又有龙舟可观。市民不论贫富倾城而出,笙歌鼎沸,鼓吹喧天,北宋的龙舟表演主要分为“旋罗”“海眼”“交头”等花样。《东京梦华录》记载说龙头上人舞旗,左右水棚,排地分远近,所谓小龙船,列于水殿前,东西相向,虎头、飞鱼等船,布在其后,如两阵之势。须臾,水殿前水棚上一军校(裁判员)以红旗招之,龙船各鸣锣鼓出阵,划棹旋转,其为圆阵,谓之“旋罗”,水殿前又以旗招之,其船分而为二、各圆阵谓之“海眼”。又以旗招之,两队船相交叉,谓之“交头”。

元代《金明池龙舟图卷》(图4)展现了春日赛龙舟的宏大场面。崇宁年间,每遇三月三日,即开放金明池,出锦标与万民同乐。有诗云:“三月三日金明池,龙骧万斛纷游嬉。欢声雷动喧鼓吹,喜色日射明旌旗。锦标濡沫能几许,吴儿颠倒不自知。因怜世上奔竞者,进寸退尺何其痴。但取万民同乐意,为作一片无声诗。储皇简澹无嗜慾,艺圃书林悦心目。适当今日称寿觞,敬当千秋金鉴录。”此件作品被归于王振鹏(元代)名下,仍存争议,不过却是再现宋元龙舟竞赛的重要资料。以极繁密工细的线描,表现出崇楼深阁,楼船人物。乃至屋顶瓦片、门窗棂格、栏杆花饰、地面砖纹等都极尽翔实,呈现出富丽而雅洁的艺术风貌。

图4 元 王振鹏 金明池龙舟图卷 大都会艺术馆藏

另一件被归于张择端名下的《金明池争标图》(图5)以近乎于“鸟瞰”的视角,展现了龙舟竞渡的别开生面。由画面下部“池门”入园,以极其精妙的空间结构,描绘了“临水殿”“宝津楼”“五殿”等主要建筑物。池中以一艘大型龙舟为中心,其两侧各有五艘小舟,船头各立军校一名,舞旗招引,舟中桨手则奋力划棹。一面是竞技赛场,另一面则是水上百戏表演,所谓“水傀儡”。临水的殿堂内,或在赐宴群臣。虽不见皇帝身影,但从仪仗上看,必是有皇帝在场。岸上绿柳漠漠,同样是游人如织,或在临时搭建的棚内休憩,或三三两两享受春日的宁静。

图5 宋 张择端 金明池争标图 天津博物馆藏

三、孤山月下看梅花——赏梅

早在唐代,或寻梅,或探梅,或赏梅,已成为春日的重要盛事。南宋时期,从高宗、孝宗、理宗为首的帝王,乃至整个皇室,都雅爱梅花,故在杭州渐渐形成以孤山、灵峰、西溪、超山为代表的赏梅胜地。通常在1月中旬前后,梅花已有“生意”。

西湖孤山,依山傍湖,映着古刹,一派沿湖繁布的景象。春初玉树参差,冰花错落,琼台倚望,恍坐玄圃罗浮。宋代林逋曾在此结庐,并留下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千古诗句。

元代钱选《孤山图卷》(图6)中,孤山脚下,尤其是群山之中,也是水中突出的小洲上,一棵梅树,龙柯铁骨,虬枝百花,在青绿的设色间,显得尤其引人注目,如题诗云:“一童一鹤两相随,闲步梅边赋小诗。疎影暗香真绝句,至今谁复继新辞。”虽然有观点认为,此或系元人伪作,但孤山、林和靖与梅花的系列要素,确实也成为后世梅花创作的重要母题。

图6 元 钱选 孤山图卷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明清时期,从浙派一直到近代的海派,都留下了数量相当的以梅花为题材的作品,将梅花的品格铺呈在绢素之上,凝结于笔墨之端,梅格即人格,标高立世,充溢着文人画的虚静之气、书卷之气。还形成了以高野侯梅王阁、陈叔通百梅书屋图等以藏“梅”为代表的民间收藏“阵地”。

1979年春,耄耋之年的沙孟海,与诸乐三同上超山。在吴昌硕墓前写下了《游超山观梅》诗:“翠竹枝头报春还,花逢盛事倍增妍。依然十里香雪梅,疏影横斜月正圆。”次年春天,浙江省政协组织一批书画家到超山探梅。包括沙孟海、余任天、郭仲选等。在宋梅旁,吴昌硕墓前,超山的苔痕上阶间,都留下了赏梅的印痕。沙孟海还特别题写了“超山梅花天下奇”直幅(图7)。后来又陆续题写了“香雪梅”“大明堂”等匾额,成为赏梅史上的一段佳话。

图7 沙孟海 书法 1980年 余杭博物馆藏

相比于“隔水野梅三四株”的逸野之趣,梅同样作为一种庭院花木,成为内庭中的“梅妻”。明代文震亨《长物志》说,幽人花伴,梅实专房,取苔藓护封。还可以另种数亩花,不时坐卧其中,神骨俱清。“盖梅含春绰约,缀雪清妍,自是人间尤物也。”梅为落叶乔木,早者冬至前即开,晚者春分时始放。有的时候,为了让庭院更具四时之景,古人也选择性地移植多种梅花,次第开放,相续不断。董其昌居住过的松江醉白池,至今仍保留了庭院的梅树。每到春日,从内室观外庭,但见疏影横斜,花木扶疏,如南宋杨皇后诗“后院深沉景物幽,奇花名竹弄春柔”,蕴藉内与外,虚与实,意、象相生,动、静结合的传统美学理念。

清代金农原是杭州人,长期居住扬州,为“扬州八怪”之一。金农对梅花的痴情,同样是达到了“狂”(图8)。正值春日和煦,一士人闲坐梅下,或抚琴,或饮酒。其构图得天趣,轻盈潇洒的风姿中,别蕴沉厚稳健的意趣,而梅干疏淡,繁而不乱,笔触古拙。作为一位书法家,金农晚年之绘画,已达到了相当的境界,如其“漆书”与淡漠梅花形成的对比呼应,梅花的欣欣向荣与士人雅淡品性的落差,展现了金农作为扬州画坛泰斗级人物的“怪”与“逸”,如其题诗云:“停琴举酒杯,叹对梅花饮。”

图8 清 金农 停琴举酒杯册页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齐白石早年曾在家乡租住在“梅公祠”,从莲花寨到余霞岭,数十里皆是梅花。还为此处的书斋取名“借山吟馆”,并高兴地作诗云:“最关情是旧移家,屋角寒风香径斜。二十里中三尺雪,余霞双屐到莲花。”或许从这个时候开始,齐白石的梅花作品渐渐多了起来。到1949年,已臻于高境。选取数枝梅,以详细观察物象为基础,梅花那正侧向背的种种姿态和有变化的枝干的穿插,皆在笔端(图9)。虽然是“写意”,却又相当洗练,但又并非简单的“再现”,如其自己的诗“春梅十年风烟静,不出高楼长不休。飞雪半空花不辨,好枝深极解四头。”王朝闻评其作品:“不论笔墨繁简,都具备区别于照相的高度的真实感。”

图9 齐白石 红梅图 1949年 中国美术馆藏

四、虎跑泉上试新茶——茶事

唐宋时期,品茶习俗日盛,从皇室到民间皆以饮茶为尚。城市中甚至出现了专供饮茶的茶馆。以斗茶、分茶、品春茶为代表的茶事活动,业已成为春日的重要活动。

斗茶,又叫斗茗,即比赛茶的优劣,是两宋时期风靡一时的雅事活动。参与斗茶者,需各自献出所藏名茶,或当年新茶,一一品尝。斗茶项目包括茶之色、茶之香、茶之汤等,经众人品评,以上乘者为胜。唐庚曾撰《斗茶记》,指出“茶不问团铤,要之贵新;水不问江井,要之贵活”。实际上,在整个斗茶期间,汤色、水痕尤为关键。茶汤以色白为上,蔡襄《茶录》曰:“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汤花则不只观色,亦看水痕出现之先后,即宋人廖刚笔下的“兔毫扶雪带香浮”、范仲淹所言的“紫玉瓯心雪涛起”。

为了方便“斗茶”,两宋时代,还兴起了一种黑盏,即建盏。大多产于福建建阳一代。普遍采用蘸浸法一次性施釉,釉层厚重而肥润,《格古要论》赞其“色黑而滋润”。采用正烧法,口沿釉薄,而内底釉积,外壁多施半釉,常见挂釉现象,俗称“釉泪”“釉滴珠”。由于窑内温度及气氛的变化等因素,建窑黑釉呈现出绚烂多变的纹理,实际上是如云似雾的结晶体,以绀黑(乌金)、免毫、油滴、鹧鸪斑等最具代表。

在宋人看来,绀黑釉利于斗茶,而兔毫(图10)、鹧鸪斑或更适于点茶及“茶百戏”。

图10 宋 黑釉兔毫盏(修复)

刘松年《撵茶图》(图11)描绘了宋元文人以磨茶、点茶为中心的雅集场景。画面分为两组,左侧是仆役二人,专事备茶。右侧是三人,或在挥毫,或在赏画,或在凝思。身份应该是儒、释、道三派中人。画中左前方的仆役,正在转动茶磨,缓缓磨茶。另一仆役,正伫立桌边,右手提汤瓶,左手执茶盏,准备点茶。黑色的桌案上陈列茶箩、茶盒、茶盏、盏托、茶匙、茶筅等茶事用具,展示了文人品茶、赏画的生动场面。

图11 宋 刘松年 撵茶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僧惠洪诗云:“点茶三昧须饶汝,鹧鸪斑中吸春露。”《清异录》云:“闽人造盏,花纹鹧鸪斑点,试茶家珍之。”相比于斗茶的“步步惊心”,点茶则更为闲适与从容。在茶与盏之间,追求茶汤的纹脉所形成的物象。其妙处在于汤花的呈现方式。汤饽乃茶汤之精华,陆羽《茶经》云:“华之薄者曰沫,厚者曰饽,细轻者曰花,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杨万里《以六一泉煮双井茶》言:“鹰爪新茶蟹眼汤,松风鸣雪兔毫霜。细参六一泉中味,故有涪翁句子香。”

当然,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乃至不同的茶,都有不同的“玩法”。明清文人对绿茶的品鉴,也不同于宋人在“斗茶”“分茶”中追求的“雅”。

明代高濂《四时幽赏录》中把“龙井问茶”视为一项重要的幽赏活动。在清明前采制的为“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为“雨前茶”(图12)。“谷雨前采茶旋焙,时激虎跑泉烹享,香清味冽,凉沁诗脾。每春当高卧山中,沉酣新茗一月。”坊间甚至有“龙虎斗”的说法。

图12 龙井茶采摘

文徵明《品茶图》(图13)创作于明嘉靖辛卯年(1531),时年62岁。碧山深处,古松参天,筑有茶寮二三间,有士人正在桌案前,长日清谈。桌上设有茶具,旁边的小室内,一童子正在煮水,准备烹茶。画中的人物可能是文徵明自己和学生陆子传。如其跋文:“嘉靖辛卯,山中茶事方盛,陆子傅过访,遂汲泉煮而品之,真一段佳话也。”陆师道,字子传,号元洲,历官工部主事、礼部主事等职,师事文徵明。这次问茶的时间,恰在春末,“谷雨乍过茶事好,鼎流初沸有朋来。”

图13 明 文徵明 品茶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局部)

五、翠翘红袖蹴秋千——荡秋千

唐宋时代,荡秋千活动一度成为春日重要的游艺活动。相比于远足郊游,或是参与龙舟竞渡,女性的春日活动往往仍以庭院为中心,荡秋千即是其代表。唐代天宝年间,“宫中到寒食节,竞竖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刘禹锡在《同乐天和微之深春》中有诗道:“秋千争次第,牵曳彩绳斜。”李清照更有感触,“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易安居士或许也曾是荡秋千队伍中的一员吧,只是经历了国破家亡,山河虽在,心却不再,晚年的她更爱泛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到了元朝,荡秋千已经成为普及性的春日游艺活动,“上自宫苑,中至宰相,下至士庶,俱立秋千架,日以嬉游为乐,女红之事殆庶几矣。”

清代焦秉贞绘《柳院秋千》(图14),是其《仕女图册》中的一开。庭院深深,杨柳依依,一架秋千立在树间。这种秋千是中国古代最常见的样式,植木为架,上系两绳,下拴住横板,人立于板上。一仕女正欲登秋千,一足已经踏在木板上,另一组尚未离开地面。或许是有点“恐高”,或是担心摔倒,旁边的仕女左右搀扶。作品选取了宫苑的一角,聚焦在春日荡秋千的行事上。

图14 清 焦秉贞 柳院秋千 故宫博物院藏

清代康熙年间,焦秉贞成为汤若望的门徒,官至钦天监五官正(从事天文历法事务)。后又结识了郎世宁,在“中西融合”的绘画环境下,焦秉贞笔下的仕女大多用笔细腻,设色明艳,虽然是闺中题材,仍可略见西画中透视和明暗等技法。通过观察,也捕捉到荡秋千的鲜活场面,如乾隆说的“最是春闺识风景,翠翘红袖蹴秋千”。

小结

又值万物复苏的季节,西湖苏堤,桃柳荫浓,红翠间错,谁道江南春事了。古人的丹青翰墨,或简或繁,或抒发胸臆,或隐蕴哲理,或以小见大,展现出千余年来中国人对社会、对现实的“心画”,对终极生存意义的追求。春日游赏,不只在“游”,更在“心”。

来源:《收藏家》2021年第04期     温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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